第3章探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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尹落落一行四人經過中廳，華辰裕忽然松了扶住她的手。
“裕兒、星嵐！你們給我進來！”
起初，她有些疑惑她的又一個善緣要幹什麽。聽見婦人的嗓音從廳內傳出來，她竟覺得這兄妹二人的性情，真不是一般的像。
“娘，你怎麽沒去看燈啊？今天街上可熱鬧了。”華星嵐把尹落落推給小裳，借自己身子試圖擋住廳內人的視線，立時隨著兄長進廳去。
小裳托著尹落落，還沒走出兩步，廳中婦人的聲音再次響起：“別躲了，小裳！不管是誰，哪撿來的，給我扶進來。”
“尹…咱們進去吧。你還能走麽？”小裳無語，他們家夫人，就是這麽英明。
“嗯。”尹落落不喜歡與人面對面，所以，為了防止頭上鬥笠被掀下，她不得不應聲。
由小裳扶著，她踏入廳中一剎，就覺得陰氣比尋常人家略重些。
直待她坐在廳中一側的椅子上，陰嗖嗖的鬼氣從婦人的方向，撲奔她帶血的手而來。脫開小裳的手，她右手作勢無力垂在身側，撥動了天絲紫綾上的玉珠。
“啪、啪”的脆響之後，廳堂中的陰氣乍去，頓時清明。
“哎呦呦！星嵐，這是哪家的姑娘，傷到哪了？”畫風急轉，華母李氏比之剛才，語氣、態度皆是大變，天壤之別。
“娘…我帶尹姑娘回來，您不生氣？”
“又不是來歷不明的男子，娘氣什麽？”
“可，她也來歷不明呀。”
“你這孩子說什麽胡話？你方才不是還叫人家尹姑娘？這有名有姓的，怎麽能算是來歷不明呢？裕兒，你還杵這兒幹什麽呢？快去請大夫！”
“哦，我這就去。”
人，她尹落落見得不多。可是魂，她倒是見過不少。那人說得不錯，此地果然是攬魂的好地方。見到華辰裕匆匆出門，她側目看向華夫人和華星嵐一邊。
此時，華夫人李氏周身清明不少，眉宇間的晦氣也去了大半。
她默然地註視著面前這對母女，見李氏也算得上美婦人，心道：歲末年初的遇上這等怪事，可真是夠晦氣的。卻不知這尋常的人家，是招惹了哪尊魔頭？莫不是鬼帝汐淵？該是不會，他們這小門小戶的。
說尹落落對前塵盡忘，又不全對。就如她對付鬼魅、應對鬼差、觀之未來，加諸對諸天神明的熟知，便是最奇怪的印證。
“小裳快去泡茶，你站這兒看著我們做什麽？”華星嵐畏懼母親威懾，所以試圖轉移母親註意力。
“星嵐，你還未向母親說說是怎麽遇見尹姑娘的。”
“方才在街上，我和小裳經過沈香亭。見到尹姑娘好心為一只黑貓取暖，那小畜|生卻不知好歹，抓傷了尹姑娘的手。”
“哦？沈香亭邊遇見的？”
“嗯。”
不知為什麽，尹落落對上李氏的目光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。細細追究起來，仿佛就是李氏在聽見“沈香亭”一瞬，李氏回眸看她的時候，目光頗深。
她凝眸看向李氏頭上“生之火”，上面的壽元所剩時日居然是模糊的。
凡人壽元之事，要麽就是明晰於生時，要麽就是了無於死後。生而看不清的情形，也是頭次。這華家人，果然個個奇怪。
“尹姑娘在這海城可有親故？”
“娘，這個街上我問過了。尹姑娘說，她是路過的，並不是來海城尋親。”
路過？她有說過麽？不過，有華星嵐幫她應付這麻煩的問話，也不錯。
“既是如此，那便安心住下來。”
“真的麽娘？太好了，您真是我最親最親的娘，我真的可以留下尹姑娘麽？”
“嗯，咱們華家雖算不上大家大業，但一個姑娘，還是養得起的。”
李氏此言一出，華星嵐立時大大地在母親臉頰上印了一吻。尹落落不明白華星嵐為何那麽高興，卻曉得這個李氏絕不簡單。按理說，被陰魂纏身，凡人不該有如此清明的意識、絲毫不為所累才對。可李氏，從剛才到現在，都好好的。
恰逢此時，一縷陰嗖嗖的“小風”向廳中吹來。尹落落將傷手縮回袖中，那陰魂便直奔華星嵐而去。她沈住一口氣，沒有立時出手救華星嵐。她倒要看看，這個李氏到底特別在何處。
陰魂已至華星嵐身後，伸手拍了她的一側肩頭，她剛要回眸，李氏就扯住她說：“以後多了尹姑娘陪你，你可還胡鬧？”
雖然李氏的言語很自然，但尹落落還是因此確定了她的不凡。
凡人常言，夜中獨自行走，若覺得有人拍肩是不能隨意回首的，會被小鬼勾了魂去。這話不虛，不光是獨行，但凡是夜中，這話通用。
“尹姑娘若能長長久久陪伴星嵐，星嵐自然不會總往外面跑。可是娘，爹爹去哪了？”華星嵐馬上變得柔順、乖巧，倚在母親身邊站好。
“你爹？城主相邀，去城主府了。”
又一次地，尹落落覺得李氏這話不光說給女兒聽，而是著重在她。
“什麽？我爹爹怎麽又去城主府了？城主也是的，大過年的，他們家過團圓日子，為何單單不讓我們家安生！”
聞言一剎，華星嵐的溫聲細語立時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。話裏話外，還充斥了對城主的百般不滿。
“咳。”廳外響起腳步聲時，李氏同時對女兒咳嗽示意謹言慎行一下。
尹落落側目望向廳門口，門被推開，是華辰裕領著一個大夫進來了。
“大夫，就是那位白衣姑娘。她的手被抓傷了！”見到大夫，華星嵐頓時離開母親身邊，不理會母親的目光，先為大夫托起了尹落落的手。
一時間，尹落落忘卻了手背上的疼。
絕好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，赤眸中急速閃過之前看過的情景。正在她聚精會神看向那個男子面容時，只覺得手下一空，緊接著手背上便傳來刺痛。
“娘，你幹什麽？尹姑娘，疼了吧？哥，你站那兒幹嘛？幫大夫托一下。”
“這……”
“不必，星嵐。我剛才只是沒防備會這麽疼，這次註意便是了。”
心知道李氏是有心防她這個外人，尹落落也不為難華辰裕。反正離他們兄妹的死期還有幾日，她的機會多得是。
可，她忍痛看著大夫為自己包紮時候，卻在側目盯著李氏：虎毒尚且不食子，令他們兄妹二人同一日喪命的始作俑者，該不會是眼前這所謂母親的怪女人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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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裕兒、星嵐！你們給我進來！”
起初，她有些疑惑她的又一個善緣要幹什麽。聽見婦人的嗓音從廳內傳出來，她竟覺得這兄妹二人的性情，真不是一般的像。
“娘，你怎麽沒去看燈啊？今天街上可熱鬧了。”華星嵐把尹落落推給小裳，借自己身子試圖擋住廳內人的視線，立時隨著兄長進廳去。
小裳托著尹落落，還沒走出兩步，廳中婦人的聲音再次響起：“別躲了，小裳！不管是誰，哪撿來的，給我扶進來。”
“尹…咱們進去吧。你還能走麽？”小裳無語，他們家夫人，就是這麽英明。
“嗯。”尹落落不喜歡與人面對面，所以，為了防止頭上鬥笠被掀下，她不得不應聲。
由小裳扶著，她踏入廳中一剎，就覺得陰氣比尋常人家略重些。
直待她坐在廳中一側的椅子上，陰嗖嗖的鬼氣從婦人的方向，撲奔她帶血的手而來。脫開小裳的手，她右手作勢無力垂在身側，撥動了天絲紫綾上的玉珠。
“啪、啪”的脆響之後，廳堂中的陰氣乍去，頓時清明。
“哎呦呦！星嵐，這是哪家的姑娘，傷到哪了？”畫風急轉，華母李氏比之剛才，語氣、態度皆是大變，天壤之別。
“娘…我帶尹姑娘回來，您不生氣？”
“又不是來歷不明的男子，娘氣什麽？”
“可，她也來歷不明呀。”
“你這孩子說什麽胡話？你方才不是還叫人家尹姑娘？這有名有姓的，怎麽能算是來歷不明呢？裕兒，你還杵這兒幹什麽呢？快去請大夫！”
“哦，我這就去。”
人，她尹落落見得不多。可是魂，她倒是見過不少。那人說得不錯，此地果然是攬魂的好地方。見到華辰裕匆匆出門，她側目看向華夫人和華星嵐一邊。
此時，華夫人李氏周身清明不少，眉宇間的晦氣也去了大半。
她默然地註視著面前這對母女，見李氏也算得上美婦人，心道：歲末年初的遇上這等怪事，可真是夠晦氣的。卻不知這尋常的人家，是招惹了哪尊魔頭？莫不是鬼帝汐淵？該是不會，他們這小門小戶的。
說尹落落對前塵盡忘，又不全對。就如她對付鬼魅、應對鬼差、觀之未來，加諸對諸天神明的熟知，便是最奇怪的印證。
“小裳快去泡茶，你站這兒看著我們做什麽？”華星嵐畏懼母親威懾，所以試圖轉移母親註意力。
“星嵐，你還未向母親說說是怎麽遇見尹姑娘的。”
“方才在街上，我和小裳經過沈香亭。見到尹姑娘好心為一只黑貓取暖，那小畜|生卻不知好歹，抓傷了尹姑娘的手。”
“哦？沈香亭邊遇見的？”
“嗯。”
不知為什麽，尹落落對上李氏的目光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。細細追究起來，仿佛就是李氏在聽見“沈香亭”一瞬，李氏回眸看她的時候，目光頗深。
她凝眸看向李氏頭上“生之火”，上面的壽元所剩時日居然是模糊的。
凡人壽元之事，要麽就是明晰於生時，要麽就是了無於死後。生而看不清的情形，也是頭次。這華家人，果然個個奇怪。
“尹姑娘在這海城可有親故？”
“娘，這個街上我問過了。尹姑娘說，她是路過的，並不是來海城尋親。”
路過？她有說過麽？不過，有華星嵐幫她應付這麻煩的問話，也不錯。
“既是如此，那便安心住下來。”
“真的麽娘？太好了，您真是我最親最親的娘，我真的可以留下尹姑娘麽？”
“嗯，咱們華家雖算不上大家大業，但一個姑娘，還是養得起的。”
李氏此言一出，華星嵐立時大大地在母親臉頰上印了一吻。尹落落不明白華星嵐為何那麽高興，卻曉得這個李氏絕不簡單。按理說，被陰魂纏身，凡人不該有如此清明的意識、絲毫不為所累才對。可李氏，從剛才到現在，都好好的。
恰逢此時，一縷陰嗖嗖的“小風”向廳中吹來。尹落落將傷手縮回袖中，那陰魂便直奔華星嵐而去。她沈住一口氣，沒有立時出手救華星嵐。她倒要看看，這個李氏到底特別在何處。
陰魂已至華星嵐身後，伸手拍了她的一側肩頭，她剛要回眸，李氏就扯住她說：“以後多了尹姑娘陪你，你可還胡鬧？”
雖然李氏的言語很自然，但尹落落還是因此確定了她的不凡。
凡人常言，夜中獨自行走，若覺得有人拍肩是不能隨意回首的，會被小鬼勾了魂去。這話不虛，不光是獨行，但凡是夜中，這話通用。
“尹姑娘若能長長久久陪伴星嵐，星嵐自然不會總往外面跑。可是娘，爹爹去哪了？”華星嵐馬上變得柔順、乖巧，倚在母親身邊站好。
“你爹？城主相邀，去城主府了。”
又一次地，尹落落覺得李氏這話不光說給女兒聽，而是著重在她。
“什麽？我爹爹怎麽又去城主府了？城主也是的，大過年的，他們家過團圓日子，為何單單不讓我們家安生！”
聞言一剎，華星嵐的溫聲細語立時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。話裏話外，還充斥了對城主的百般不滿。
“咳。”廳外響起腳步聲時，李氏同時對女兒咳嗽示意謹言慎行一下。
尹落落側目望向廳門口，門被推開，是華辰裕領著一個大夫進來了。
“大夫，就是那位白衣姑娘。她的手被抓傷了！”見到大夫，華星嵐頓時離開母親身邊，不理會母親的目光，先為大夫托起了尹落落的手。
一時間，尹落落忘卻了手背上的疼。
絕好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，赤眸中急速閃過之前看過的情景。正在她聚精會神看向那個男子面容時，只覺得手下一空，緊接著手背上便傳來刺痛。
“娘，你幹什麽？尹姑娘，疼了吧？哥，你站那兒幹嘛？幫大夫托一下。”
“這……”
“不必，星嵐。我剛才只是沒防備會這麽疼，這次註意便是了。”
心知道李氏是有心防她這個外人，尹落落也不為難華辰裕。反正離他們兄妹的死期還有幾日，她的機會多得是。
可，她忍痛看著大夫為自己包紮時候，卻在側目盯著李氏：虎毒尚且不食子，令他們兄妹二人同一日喪命的始作俑者，該不會是眼前這所謂母親的怪女人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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